玻璃鱼缸。（纯水帖）

俞博文

“不必了！”楚雁潮说，“这么一件小事儿，我看用不着兴师动众，让它自生自灭就是了。事实本身就已经很清楚，无须再解释；只有谎言才拼命鼓吹，惟恐别人不相信。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弄得谢秋思和唐俊生两位同学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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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郑晓京的昂扬斗志松懈了，她构思中的那场既有思想性又有戏剧性的“交锋”就这样被扼杀了吗？她似乎很觉惋惜，“那，下午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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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是不是换一个内容？”楚雁潮说，“开展一些有意义的讨论，比如：团结、友谊，也可以讨论……爱情，但注意不要影射任何人，不要伤害任何人。这，由你来掌握，”他又看了一下手表，“我就不参加了，向你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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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郑晓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问，“下午老师有更重要的会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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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楚雁潮并没有明确回答她，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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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京愣愣地望着他那走进雨幕中的背影。对这位班主任，她还是没有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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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雁潮擎着雨伞大踏步走去。冰冷的雨点被风裹着落在他的脸上，他倒感到一丝轻松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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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旧的崇文门城楼在雨幕中显出一个淡淡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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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下的东单南大街现在简直像一条江南水巷，往来的车辆如同在河面穿梭的船只，大白天也开着车灯，垂下一条条流动的、色彩斑驳的倒影。同仁医院的大门前，救护车、吉普车、小汽车和蒙着塑料布的平板三轮车，以及戴着草帽的、打着伞的人，都急急如律令，奔向这救死扶伤的场所。到这儿来的人，历来都是风雨无阻。院子里，被风雨摇落的枯叶，随着路上的积水，汩汩地流向下水道，湿淋淋的白杨树干，睁着一只只忧伤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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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夫刚刚做完了一个二尖瓣分离手术，她疲惫地走出手术室，伸手扶住走廊里的长椅，刚想坐在那儿喘息一下，却发现楚雁潮正站在门旁等着她，手里倒垂着的雨伞，还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