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很多人迷朱天文,迷朱天文者往往迷张爱玲。迷原本是一件非理性之行为,迷而讲理由,就俗了。所以,一些朱迷和张迷的重叠,无法予以解释,只能称之为宗教信仰。如果从理性角度考虑,张迷和朱迷,应该誓不两立才对,不仅因为二人有着楚河汉界式的不同,而且因为二人剑拔弩张地针锋相对。 张爱玲之文学语言来自于“旧白话”,文学主体意识来自于五四,朱天文之文学语言来自于谷崎、川端,文学主体意识则来自日本式的后现代主义。二人风马牛不相及,众人从朱天文中看出张爱玲之影子,只能称之为“见鬼”。
张爱玲与朱天文共有的元素,不过一个胡兰成而已。胡兰成对中国文化及文学之见解,可谓半瓶醋,不通处甚多,恰好足以迷糊文学少女们。不过,胡兰成毕竟为朱天文提供了“日本”这一符号体系发达之文化系统的通道,而足够聪明之朱天文虽然逆练真经,倒也打通经脉,自成一家。
朱天文近作《巫言》日前在国内出版,引来一阵热潮。《巫言》之写作,固然对生活在后现代都市之时态型男女极尽嘲讽(而恰恰是这群男女构成朱迷这一莫名其妙之群体),而其对所谓时间、生命、死亡之思索,则是天花乱坠,胡言乱语。惟有“父亲之死”一段落尚称委婉,颇可一读。 我一直奇怪的是,为什么中国作家一思索,就引人发笑。真的是中国作家感情充沛吗?非也非也,中国作家脑子秀逗了。 |